我历史唯一仙第162章 稚子问仇
夏日来临晨光带着北地特有的清冽。
许清安立于院中槐树下青衫被微风轻轻拂动。
这方小院自成天地八尺高的院墙将内外隔成两个世界。
墙外隐约传来周成家石磨碌碌的转动声老周试锤时铁器相击的清响。
还有李信刨木时富有节奏的沙沙声这些市井之音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时空。
巴特尔今日来得格外早。
半年多的坚持那套健体术他已练得颇有章法。
此刻他刚收势站定额角挂着细密的汗珠气息微促。
却不似往常那般急着去逗弄白鹤或是兴高采烈地说起王府里的新鲜事。
他站在原地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许清安目光中少了平日的依赖与亲昵多了几分与年龄不符的郑重。
少年的声音在寂静的院中响起带着几分试探:“先生您是宋人对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
许清安青衫素净言行举止间自有一股与蒙古贵族或西域商贾迥然不同的气度。
巴特尔虽年幼朝夕相处之下自然有所察觉。
许清安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得到确认巴特尔眼中的困惑反而更深了。
他向前凑近半步仰起头紧紧盯着许清安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答案:“那……您恨我们吗?恨我们蒙古人将要夺了你们的江山?” 孩童的话语直白而尖锐像一柄未经打磨的匕首直指横亘在两个族群之间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的语气里没有挑衅只有一种源于自身身份与所见所闻产生的、真实的迷茫。
在他的认知里父王帐下的勇士们提及南人多是不屑与警惕; 而府中一些年长的汉人奴仆眼神深处总藏着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国仇家恨本该不共戴天。
可为何这位许先生待他、待周遭这些蒙古或汉人邻居却始终是一样的平和? 许清安没有立刻回答。
他抬眼目光仿佛穿透了院墙看到了曾经的过往看到了更悠远的时空。
嘉定年间的临安烟雨仿佛还在眼前保安堂前求医的百姓络绎不绝竹茹和芸娘她们忙碌的身影依稀可见。
而后是北上的漫漫征程江淮道上流离的难民成都城头染血的红旗昆仑墟上永恒的风雪与刻骨铭心的别离。
数十年光阴家国兴替生灵涂炭他皆是亲历者亦是见证者。
现代医生许主任的记忆则更为平和那是一个近乎大同的世界五十六个民族齐心合力早就没有了蒙古与汉的对立! 恨吗? 或许曾经有过。
但漫长的岁月终究会冲刷掉许多激烈的情感留下更为本质的东西。
就像江水奔流最终沉淀下来的是河床深处最坚实的砂石。
时间是历史最好的缝合剂! 他重新看向巴特尔眼神澄澈而平静如同秋日雨后明净的天空。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少年耳中: “于我眼中只有病人不分族群。
” 一句话十二个字。
没有慷慨激昂的辩解没有深沉晦涩的说教只有一种立足于自身道业、超脱于世俗纷争的淡然与坚定。
巴特尔愣住了。
他预想过很多种回答或许是沉默或许是隐晦的承认甚至是带着悲愤的控诉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句。
这答案太过简单简单到让他一时无法理解其背后的重量。
在他非黑即白的认知里仇恨与原谅本该是泾渭分明的。
许清安看着他困惑的小脸继续平和地说道:“病痛加身无论蒙古人、汉人、色目人其苦楚皆同。
” “发热者额烫如炭伤痛者呻吟辗转濒死者气息奄奄这些苦楚并不会因为他们的身份而有丝毫不同。
” “医者持针用药只为祛除疾厄抚平伤痛岂能因患者来自何处属何族群便心生分别袖手旁观?” 他的话语将“恨”这种宏大而抽象的情感拉回到了最具体、最真实的生命层面。
在病痛与死亡面前一切的族群、阶级、恩怨都显得苍白无力。
医道所面对的是生命本身最原始的诉求——生存与健康。
“你看” 许清安的目光温和声音如溪水流淌“周成送来的豆浆可曾因你是蒙古小王爷而少放一勺糖?” “李信打造的桌椅可曾因你是蒙古小王爷而偷减一分工?” “老周锻打的柴刀可曾因你是蒙古小王爷而故意留下瑕疵?” 巴特尔下意识地摇头。
周成的豆浆总是醇厚甘甜李信的手艺扎实可靠老周的柴刀锋利耐用这些都是他亲身体会过的。
“这便是了。
”许清安不再多言。
有些道理无需长篇大论只需点拨至关键处。
真正的领悟需要时间去酝酿需要经历去催化。
更何况道理是讲不通的立场不同便如同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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