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第3787章 国之兴也视民如伤是其福也
随着庞统下达的命令派驻骠骑军进城之后安阳就迎来了新秩序的接管和重建。
庞大的黑色军阵中分出一支支队伍沉默而高效地行动了起来。
一部分迅速接管城墙、城门、府库等要害;一部分直奔审府而去;还有一部分则开始组织人手准备开仓放粮安抚民心。
城头之上一杆原本的曹氏旗帜被扔到了泥泞之中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杆闪亮耀眼的三色战旗…… 是夜安阳城在战战兢兢中逐渐安定下来。
骠骑军军纪严明秋毫无犯。
而且其开仓放粮的举动更是迅速赢得了底层百姓的微弱好感。
没错『微弱』好感。
为什么是『微弱』的好感? 因为安阳的百姓感激骠骑军的『放粮』行为但是并不代表仅仅依靠一次『放粮』就能立刻获得安阳百姓民众的完全信任。
这种情况再后世也很常见。
救济站慈善所偶尔也会免费『放粮』百姓领取的时候也会表示感谢但是并不代表这些领取粮食的百姓民众就立刻会站在救济站或是慈善所一边甚至不惜维护救济站或慈善所的利益去打生打死。
对百姓而言粮食是生存必需品。
骠骑军的举动解决了他们迫在眉睫的饥饿问题他们自然心怀感激。
这是一种基于生存本能最直接的反应。
然而这种感激是针对『具体恩惠』的也就是这个『放粮』的具体举动的感激而非对骠骑军『新政权』本身的认同。
百姓的思维非常务实。
『你今天给我饭吃我感谢你但你明天会不会征更重的税征更猛的赋?』 『你今天允诺确实听起来很好但你明天会不会表示之前说的都不算数要重新算?』 长期的苦难经验告诉他们统治者的『善意』往往是暂时的带有目的性甚至是下一个更严酷盘剥的序曲。
留下了这种历史记忆与创伤之后自然就是会有应激的观望与反复的试探。
旧统治者的压迫记忆犹新而新征服者的真实面目尚未完全明晰。
在这种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背景下任何突如其来的『善意』都会先被质疑。
封建时代的百姓民众见过太多『城头变幻大王旗』了。
每一次改朝换代新势力初期都可能做出一些收买人心的举动但一旦站稳脚跟剥削的本质往往重现。
因此他们形成了一种创伤后应激式的自我保护机制不轻易付出信任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在更多时候他们的态度是『听其言观其行』。
总会有些年轻人简单的认为『百姓民众』就都是一致的『百姓民众』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就像是在河洛之地要是有人说骠骑坏话那些只是刚刚体会到了骠骑制度的新河洛百姓大多数都只会表示『莫说咧』然后走开就当做自己没听见也不想听但是如果有人在关中百姓面前说骠骑坏话…… 百姓民众也不傻。
比起那些年轻的思想单纯的士族子弟来说受苦受难的百姓民众也有他们自己的智慧。
『开仓放粮』是一次性救济只能缓解一时之困。
百姓真正关心的是长远的生计土地归属、赋税轻重、劳役多寡、法律是否公正等等。
这些问题都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看出来能够解决的即便是有『布告』有『露布』但是真能落到实处么?就像是米帝的平均工资又有几个人是真正超过平均线的? 这些问题不解决一顿饱饭带来的好感就是脆弱和有限的。
在封建体制当中『他们』和『我们』之间有一道巨大的充满了剥削的鸿沟。
经过成百上千年下来这种对立已经内化为一种集体无意识的高墙壁垒难以短时间内将其打破。
而且更有意思的事旧有的统治秩序虽然压迫但它对于旧体制之下的百姓民众来说是『可预测』的…… 百姓民众在长期的旧体制压迫中已经摸索出了一套在夹缝中求生存的『潜规则』和应对方式比如办事的时候贿赂小吏在秋收秋获的时候要隐瞒田产等等。
新秩序的到来意味着一切规则推倒重来充满了不确定性。
即便新统治者承诺更好但未知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
因此百姓会产生一种奇特的『路径依赖』『我们虽然恨旧的吸血鬼但至少知道怎么应付他;新来的菩萨看着挺好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变成修罗?』 所以从『微弱好感』到『真心拥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斐潜在关中用了至少三五年才真正让关中百姓民众收心那么山东中原之地的民众又怎么可能会骠骑军一来就立刻欢欣鼓舞敲锣打鼓? 『微弱好感』是一个良好的开始它意味着骠骑军迈出了正确的第一步没有像流寇一样烧杀抢掠从而获得了民众的『不反对』和『初步观察』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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