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诡野记第44章 佛牌店的午夜
曼谷老城区的雨总带着股檀香味。
阿玲蹲在佛牌店门口用铁丝把最后一张“招财运”的广告牌绑在槟榔树上铁皮边角划破了手指血珠滴在积水里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还不走?”老板娘从门内探出头银质佛牌在她脖颈间晃悠叮当作响“今晚有月食老规矩子时前必须锁门。
” 阿玲点点头用破布擦了擦手。
这家开在唐人街后巷的佛牌店是她打第四份工的地方。
老板娘是个华裔寡妇总穿一身黑色纱丽说话时眼角的皱纹里像藏着星子忽明忽暗。
收拾柜台时阿玲的手指扫过最上层的玻璃柜。
那里摆着块没贴标签的佛牌乌沉沉的像块烧焦的木头牌面上刻着个面目模糊的女像眼眶处是两个镂空的黑洞正对着她的脸。
“别碰那个。
”老板娘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阿玲吓得手一抖碰倒了旁边的香烛。
“那是‘古曼丽’要养在血里的。
” 阿玲慌忙道歉蹲下去捡香烛时看见老板娘的脚边有串很小的脚印像是光着脚的小孩踩在湿泥里留下的可店里明明铺着地板。
雨越下越大敲得铁皮屋顶咚咚响。
阿玲锁门时瞥见巷口的灯笼在风里打转红光映着墙根下的积水水面上漂着片不知从哪来的花瓣粉得发腻。
“等等。
”老板娘叫住她递来个油纸包“刚煮的西米露带回去吧。
” 纸包温热阿玲道谢时闻到老板娘身上有股奇怪的甜香像熟透了的芒果混着点铁锈味。
回到租住的阁楼时已是十一点。
阿玲把西米露倒在碗里正要吃却发现碗底沉着些黑色的碎渣像是头发丝。
她皱了皱眉把整碗东西倒进了马桶。
窗外的雨还在下月光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
阿玲躺在竹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耳边有细碎的脚步声像个小孩光着脚在地板上跑。
她猛地坐起来阁楼里空荡荡的只有墙角的行李箱还保持着她刚搬来时的样子。
突然桌上的手机亮了。
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正是佛牌店里那块“古曼丽”牌面上的女像眼睛里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亮晶晶的像沾了水的玻璃珠。
阿玲的心跳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明明记得离开时那块佛牌还好好地锁在玻璃柜里。
更可怕的是照片背景里柜台前站着个穿红裙子的小女孩背对着镜头梳着两条麻花辫。
可她傍晚收拾柜台时店里明明只有她和老板娘两个人。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那个号码:“姐姐我的粥呢?” 阿玲的头皮瞬间炸开。
她想起那碗被倒掉的西米露想起老板娘说的“养在血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时阁楼的木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像是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条缝。
风灌进来带着股浓郁的甜香和老板娘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姐姐我好饿。
” 一个细细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阿玲死死捂住嘴不敢回头。
她看见地板上慢慢洇开一小片水渍从门口一直蔓延到床边水渍里还漂着根粉色的发带——和照片里那个小女孩的辫子上绑着的一模一样。
墙角的行李箱突然自己弹开了里面的衣服散落一地。
阿玲眼睁睁看着一件她从没见过的红裙子从衣服堆里慢慢飘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提着悬在半空中。
“姐姐不喜欢我的裙子吗?”那声音带着哭腔“妈妈说穿红裙子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 阿玲猛地想起老板娘脖颈间的佛牌想起牌面上那个镂空的眼眶。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每次老板娘低头时佛牌的影子总像是在动——那不是影子是有个小小的脑袋正从牌后面往外探。
红裙子慢慢朝床边飘过来裙角扫过地板发出沙沙的响声。
阿玲看见裙腰处别着朵纸花和佛牌店门口摆着的祭奠用花一模一样。
“姐姐陪我玩呀。
” 声音突然变了调像指甲刮过玻璃。
阿玲紧闭着眼睛感觉有冰冷的手指在摸她的脚踝湿漉漉的带着股河泥的腥气。
她想起三天前老板娘让她去湄南河岸边烧纸说有个小鬼落水了需要超度。
当时她看见河面上漂着件红裙子还以为是谁丢的垃圾。
“妈妈说吃了姐姐的血我就能长大了。
” 那声音贴在耳边响起带着甜腻的芒果香。
阿玲猛地睁开眼看见天花板上倒吊着个小女孩脸色青黑眼睛里淌着黑水正咧着嘴朝她笑嘴里还嚼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是半截带血的指甲——正是她傍晚被铁皮划破的那根手指。
阿玲尖叫着从床上滚下来连鞋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红裙子在她身后飘着裙角缠住她的脚踝一股巨大的力气把她往后拽。
“别跑呀姐姐!”小女孩的笑声变得尖利“妈妈说你是自愿来给我当替身的!” 阿玲突然想起面试时老板娘问她是不是生辰八字里带水是不是独生女是不是愿意签下一份“终身供奉”的协议。
当时她以为只是店里的规矩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雇佣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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